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呀？”

小宝仔细看看老大夫，摇了摇头。

“不认得不打紧，老头子可认得你。你刚出生的时候老头子抱过你，跟个小猫崽儿一样，哭声都是细细的。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，看来你爹爹把你养得很好，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老头子的，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。”

老大夫明显话里有话，凌霜华紧张起来，连忙追问道：“老先生，您说的‘调理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。你也知道，男人生子前所未闻，碰巧害喜之症和积聚之症相似，云枕寒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，以为自己是得了绝症，孕期没有得到相应的照顾，补充好营养。要不是老朽及时发现，恐怕要一尸两命了。后来他生产之时还遭了一番罪，身子骨就更差了。不过他年纪轻底子好，如果舍得用好药调理，倒是还能恢复。可惜云枕寒生下小宝不久后就带着她离开了，老朽也没再见过他。”

“原来……竟是如此……”凌霜华喃喃道，他本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，可是实际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残酷。

凌霜华一直觉得云枕寒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以男子之身孕育孩子，才离开京城的，可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，当年云枕寒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，抱着必死的心离开的。想来云枕寒带着小宝也过得不好，怪不得莫清说他的身体亏损得厉害，所以才会在比武时被人打伤……

看凌霜华如此，老大夫宽慰他道：“当年老朽劝过云枕寒，言说下胎比产子要容易，还劝他说与你商量一番。不过他说你们分开了，执意要留下孩子。现在看来，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，云枕寒与孩子平安无事，你们小两口看来也重修旧好了。”

“是，真是多谢您了。”凌霜华放下小宝，站起身对老大夫躬身行了一礼。

这一番谈话下来，天边已经隐隐泛白了。凌霜华召来暗卫带老大夫去休息，自己静静抱着小宝坐在椅子上。小宝睡够了，抓着凌霜华垂下的几缕发丝把玩。

半晌，凌霜华低下头，对小宝道：“小宝，想不想爹爹？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？”

“想的，”小宝重重点头，“好！”

早有暗卫跟着云枕寒，掌握他的行踪。凌霜华带着小宝先回宫换回女装，悄悄去往三皇子外祖家。

三皇子外祖家并没有限制安婉柔和云枕寒的自由，只是不让二人带着霄儿离开。除此之外，招待云枕寒都用了极高的规格，单丫鬟小厮就配了六个。

昨晚云枕寒倒睡得安稳，可早上一觉醒来，房间外候着的丫鬟变了样，竟是之前在皇宫里伺候自己的人。那丫鬟见云枕寒醒了，忙伺候他洗漱，言说皇上来府上了，等云枕寒醒来接他回宫。

云枕寒净了口，自己穿上外衣系腰带，问道：“来多久了？怎么没有叫醒我？”

丫鬟解释道：“皇上知道您在歇息，特意嘱咐说不要吵您。”

“好吧，”云枕寒穿好靴子站起身，“皇上在哪里？带我去找他。”

三皇子的外祖父只以为凌霜华是来接云枕寒的，趁云枕寒还没睡醒的间隙，请凌霜华在府上游览一番。他偷偷命丫鬟带着霄儿在凌霜华必经之路上玩耍，想要霄儿在凌霜华面前露露脸。

凌霜华来府上的消息没有外传，安婉柔并不知道，她只是跟着丫鬟带霄儿在廊桥上看水里的小金鱼。

小孩子天生就喜欢可爱的动物，不免闹腾一些，安婉柔蹲下护着霄儿，防止他一不小心掉下去。

因为安婉柔的注意力全在霄儿身上，远远看到有人走近她也未在意，待她看清来人竟是三皇子的外祖父与凌霜华的时候，已经来不及把霄儿藏起来了。

偏偏那老匹夫还特意当着凌霜华的面招呼霄儿过去，安婉柔将霄儿的头轻轻按下去，自己也跪下行礼道：“草民安婉柔，拜见皇上。”

“起来吧。”凌霜华应道，同时出声让三皇子的外祖父离开。

“是。”三皇子的外祖父不敢耽搁，招呼下人们离开。

安婉柔站起身，不忘把霄儿往自己身后藏了藏。她当然知道云枕寒和凌霜华的感情，也知道云枕寒不能生育，所以更怕凌霜华来抢自己的孩子。

还是凌霜华先开口寒暄：“几年不见，你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。”

“谢谢皇上关心，只是幼子愚钝，难堪大任。”安婉柔几乎是抢着回答了这句话，她呼吸有些急促，但是她知道自己一步都不能退让。安婉柔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，除非她死，不然凌霜华别想带走霄儿。

“朕知道他家的算盘，也知道你的担忧，你放心，朕不会要你的孩子的。”凌霜华安慰道。

安婉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反应过来后她连忙跪下：“草民多谢皇上……”声音中已带了些哽咽。

“漂亮姐姐！”疯玩的小宝跑过来，不知从何处薅来一朵小花，递给凌霜华，“送给你。”

“谢谢小宝。”凌霜华抱起小宝，低头让她把花插到自己鬓边。

凌霜华对安婉柔道：“这是朕的女儿小宝，明日便会昭告天下立小宝为皇太女。”

安婉柔心中又震惊又感激，还怕日后凌霜华改变主意，忙道：“恭喜皇上。皇上，草民有一事相求，草民已经决定带着霄儿离开京城，还请皇上帮草民说服三皇子的外祖父把孩子还给草民。”

“这是自然，”凌霜华点点头，“朕已经吩咐下去了，你带着霄儿走吧，无人敢拦你的。”

“是。”安婉柔又跪下深深行了一礼，抱起霄儿，转身快步离开。

小宝挣扎着从凌霜华怀里下来，拉着他的手往回走：“姐姐，刚才有个叔叔说爹爹睡醒了，咱们快去找他。”

凌霜华任由小宝拉着自己走在路上，脑海里思绪万千。他有很多话想告诉云枕寒，告诉他我知道你当年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得了绝症，心里有多害怕。我也知道为什么你宁愿冒着风险生下小宝，却不愿回来找我，都怪我几次三番告诉你我不想要流着我血脉的孩子。还有那所谓的前世，我指责你因为子虚乌有的前世而责怪我，却忘了那对我来说虚无缥缈的事情，对你来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……

远远地有个青年飞奔而来，他笑着挥挥手：“小宝！公主！”

“是爹爹！”小宝也挥挥手，“爹爹！”

凌霜华把小宝抱起来，快步向云枕寒走去，他那些未出口的话语都化作一个笑容。

对不起，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担忧，你的顾虑，你的害怕，现在才想着弥补你，爱你，好在一切还来得及。

来日方长，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相伴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赶在年底前完结了(●'?'●)20多w字写了3年，经历了周更甚至月更，能完结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