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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头上没什么发饰,只为了绾发插着一根金簪,身上的衣服浆洗得半新不旧,款式也是几年前流行的样式。
其实云枕寒身为男人是不关心衣服样子的,但是安婉柔喜欢,每每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追随宫中的流行,云枕寒便耳濡目染了不少。
凌霜华正对着云枕寒的尸身,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慌乱或是害怕的表情。即使她是公主,有常人没有的气魄与胆识,云枕寒此刻却还是佩服她的。
不是云枕寒自夸,他就算是在名士云集的皇城,也能算排得上号的英俊潇洒,风流倜傥,但这只是限于他还活着的时候。
此刻云枕寒的魂魄飘在半空中,也正对着自己尸体的脸。那张脸因为中毒显露出难看的青色,有黑红的血迹从眼耳口鼻流出,不复生前的俊朗,倒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。
看着狼藉的院子和四散逃跑的下人,凌霜华的表情还是平静的。她招过身后仅有的小厮,从头上取下唯一的饰品——那支金簪,交到小厮手里。
“去打一副棺材,将他葬了吧。”凌霜华说完,转身走了。小厮也领命而去,留下云枕寒呆在原地。
虽然凌霜华没说名字,但云枕寒知道她要将自己安葬。
云枕寒错愕地捂住眼睛,可魂魄是不会流泪的。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如此可笑,爱上了不值得爱的人,辜负了不应该辜负的人。
安婉柔的院子富贵华美,她已经携了贵重的宝物逃走,可剩下的文玩珍宝还有许多,引得下人们争相抢夺。而凌霜华身为云家主母,居住的院子却破旧狭小,自身也拮据穷困,但她还是舍去自己身上唯一的首饰,将云枕寒下葬,给了他最后的体面与尊严。
“凌霜华...”云枕寒对着公主离去的背影叫出声,而那人并没有回头。云枕寒已经死去,没有人能听到鬼魂的呐喊。
云枕寒从白日又呆坐到傍晚,在小厮将他的尸身放入棺材时,云枕寒感到一股莫名的吸力,拉扯着他去向某个地方。身为魂魄的云枕寒没法反抗,待那股吸力消失时,他发现自己身在皇宫的正殿里。
夜深了,正殿里灯火通明,象征着权力的龙椅反射着光影,更显得尊贵华丽。而周围四散的鲜血与尸体,无声地诉说着刚发生的一场恶战。
夺嫡的结果已然分明,三皇子提着太子的头颅,晃晃悠悠地走向龙椅。三皇子疲惫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,他赢了,他就要坐上权力的巅峰了。
可三皇子没能如愿,还没等他碰到龙椅的边,一个人影就鬼魅般出现在他背后。
只见得寒光一闪,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。三皇子的身影随之瘫倒,一道血箭从他脖子中间激射而出。云枕寒定睛一看,那滚落的东西正是三皇子的脑袋,看来他的皇帝大梦只能去地府做了。
那一剑杀了三皇子的人回头,用冰冷的视线扫视周围。被那不带感情的目光看到时,云枕寒差点儿忘记自己是没有实体的游魂,下意识地屏住呼吸。
今天的云枕寒经历了太多——身死,爱着的人恨自己,不能生育,儿女都不是亲生的...他本以为再得知任何事他都不会震惊了。可当云枕寒看清这人的面容时,他还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,杀死三皇子的人竟是凌霜华!
凌霜华素净的脸溅上了点点鲜血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,冰冷却美丽。她扔下长剑,嫌弃地踢开三皇子的尸体,轻飘飘一转身,坐上了龙椅。
自此,皇位之争尘埃落定。
面前的一切又开始模糊,熟悉的痛楚由腹部蔓延向周围。
这次是真的要走了...云枕寒模糊地想着,接着他失了知觉,沉入黑暗。
第二章重生
【她甚至都不愿意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来敷衍云枕寒。】
云枕寒睁开眼,眼前不是他想象中黑暗可怖的地狱,而是正红色的纱帐帷幔。他猛地坐起身,呼吸间腹部仿佛还残留着中毒的剧痛。
环顾四周,云枕寒惊讶地发现,这里的一切在久远的记忆中显得那么熟悉。
床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喜被,桌子上快要燃尽的粗大的红烛,还有周围贴着的红色喜字,和许多成双成对的家具,让云枕寒意识到,他好像重生了,重生到和安婉柔大婚的时候。
安婉柔是在云枕寒与凌霜华大婚的次日嫁进来的。本来云枕寒想让安婉柔与公主一日出嫁,名分上他已经亏了安婉柔,想在别的方面尽量补偿她。
皇帝不可能让自己的公主受委屈,最后即使云枕寒再不愿意,凌霜华也还是要先于安婉柔一天嫁入府中。
房内的一切都是正红色的,公主为妻,用正红色,安婉柔为妾,用水红色。不过云枕寒不舍得安婉柔如此低人一等,除了外人面前的嫁衣外,安婉柔的其余用品衣物,具是按照正妻的规格置办的。
为什么云枕寒能确定这日是与安婉柔大婚的日子呢?因为他与凌霜华大婚的那日晚上,着实有点儿不太平。
一开始云枕寒没有打算彻底冷落凌霜华,他觉得凌霜华虽然贵为公主,其实也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夫家也无法决定的可怜人,所以他本来打算和凌霜华说清楚,以后会对她以礼相待,也仅此而已,更多的她就不要强求了。
与凌霜华大婚当日,招待完宾客,云枕寒去到自己的新房里,他没想过圆房,只是想着与凌霜华说明自己的想法,然后去书房休息。
或许是刚才喝了太多酒,或许是房内燃着的红烛太亮,云枕寒有些燥热,他喝下了桌子上倒好的茶水,然后就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时,房间内的红烛仍旧燃得热烈,凌霜华坐在床榻一边,裹着被子,她的长发披散下来,隐隐约约透露出苍白的脸色。
大红的床铺上有一张皱巴巴的白手帕,那上面沾染了鲜艳的红色,几乎要把整张手帕占满。
桌子上本来摆得满满当当的点心果干,如今也全摔在地上,白瓷盘子碎裂一地。
这样的景象让云枕寒意识到,自己被算计了,他怒而起身,摔门离去。
坐在书房里冷静下来的云枕寒,才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抽痛,他举起左手,发现掌心有一道长长的口子,幸而表面已经凝固了,没有往外渗血。
想起刚才满地的碎瓷片,云枕寒估计自己是不小心被划伤的,他仔细回想,却半分也没有晕倒后至醒来前的这段记忆。
云枕寒对凌霜华失望,同时也对如此天真的自己失望。凌霜华是公主,从小在皇室长大,什么腌臜阴私没有见过?什么阴谋诡计没有经历过?而自己却还可怜人家,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条可怜虫。
凌霜华啊凌霜华,云枕寒心中默念,若你安分守己,我还能给你该有的体面与尊重,可你所求太多